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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河岸上房庄子——沂南县辛集镇房庄子村行走记事
2020年10月22日 20:03   浏览:6404   来源:天空之城

(行走时间:2020.10.10地点:辛集镇房庄子)


房庄子,本来的名字似乎叫房家庄子。

该村村碑的名字是“房庄子”,碑文记载:“山东省辛集镇房庄子村,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沂河、潮沟河、苏村西河三面环水,233国道、滨河大道穿境而过。全村共有629户,2136口人,总占地面积2017亩,其中耕地面积1400亩。村民经济收入以种植大棚蔬菜为主,村集体有一处占地120亩的蔬菜批发市场。该市场为本村的经济发展支柱。据《房氏族谱》记载,吾始祖于明朝洪武初年(1368年)由青州府迁居沂水县房庄子,村以姓氏命名。后谢氏迁入。”


房庄子处在沂河岸边的一处高地上,村西的大沂河浩浩荡荡,村东的潮沟河南北贯流,转而向西流进了大沂河。村西的苏村小河,沿房庄子高地的西北边缘向西汇入沂河。这样,房庄子成了三面临水之地。


三面环水的房庄子村,自古就是花柳繁盛地、富贵温柔乡。三条河流交汇淤积出来的千亩良田膏腴肥壮、旱涝保收,在历史上长期的农耕时代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埠前庄大地主来此置地经营


因为房庄子有着优质的土地,大约在清朝中末年的时候,沂水县西南乡埠前庄有名的大地主刘氏在此购置了大量的土地。


埠前庄刘氏大地主,祖出刘家店子刘氏大家族。

刘家店子埠前庄刘氏大家族,从清朝嘉庆年间开始,拔贡、举人、进士、翰林等应第者层出不穷。

随着家族仕进者剧增,其家族家业也迅速扩大。至清朝道光、咸丰、光绪年间,其土地规模超级庞大,北到沂水北乡跋山葛庄、南到南乡榆林子等,俱有其家族土地。


刘氏家族在房庄子购置土地,大概是清朝咸丰、同治年间的事情。

老人们传说,埠前庄在房庄子购置土地,先是仅仅设立“庄子”经营着,雇佣“掌柜”照顾看管。


大约在清朝光绪年间,刘氏家族一支人口分迁到房庄子村居住。此时,房庄子村的上好土地尽属其有。

刘氏地主拥有的土地是房庄子村东鼻梁子地,村北棠梨子树地、松火北头,村东北潮沟河畔八亩地,村南“卧被地”等等。

这家刘氏大地主,不但在房庄子置地,还在城子庄、夏家庄、苏村等拥有大量土地。


地主在房庄子的土地大约在十顷左右,雇佣了宗、王、陈、袁、张、李、于、刘等姓氏人家给其耕种。

这家大地主从埠前庄迁来时,还带来了埠前庄周边一些老种地户子家庭来此种地并安家居住。峙山庄宗氏、柳子涧袁氏等都是跟着地主家来的。


据村中宗氏老人言,房庄子宗氏祖出沂水县姚店子峙山庄宗氏一族,始迁祖来此已有一百五六十年。宗氏祖上来此安家后,人口繁盛,至今已经发展到三四百口之众。


老人们传说,宗氏人口繁荣昌盛还与宗氏祖林风水有关。

宗氏祖林位处房庄子村后,原是刘氏地主家找了风水先生看好的一块风水宝地。风水先生说,此地源自灵山之脉,“头枕灵山,脚踏莽青山”,左有长虹岭苍茫蜿蜒,右靠大沂河波澜壮阔。况且近处有个后大汪,得水之滋蛙仔绵绵,极其利于人口繁衍。只是,这处“蛙脉”之地,虽说子孙绵绵,但不会出王侯将相,出不了做大官的人。


算命先生这么一说,刘氏地主大户人家就弃用了。因为刘家世代簪缨,家族里缙绅辈出。用了这一块林地,顾忌后世断了官缘。

宗家是穷苦出身,没有自己的土地。宗氏祖上故去后,宗家请示了地主人家。地主家慈心大发,给了宗家一方地角使用。

自从宗氏老祖埋葬在这里后,宗氏人口繁衍大盛。


“房庄子姓宗的没有当大官的!”老人们这样说,是否也应了风水先生之言呢?


刘家“三少爷”刘树颐


迁居房庄子的埠前庄刘氏,其祖上是哪一支哪一门已经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了。


村里老人们还能回忆出来的是刘氏大户房庄子末代主人刘树颐。

刘树颐排行第三,村里人称呼其为“三少”“三少爷”或“三老爷”。


刘树颐家的宅院在老村西侧,建设在一处“高台子”之上。高台子是建设房屋时屯土筑起的,目的是防御沂河等洪水灾害。


“三少”家宅第是二进院,走进大门后是一排“腰堂屋”。“腰堂屋”当做柜屋使用,办理与种地户子的耕种收成核算计量等事物。“腰堂屋”前院有东西侧屋,供给长工和仆人居住。


穿“腰堂屋”而进是后院。后院里有一溜五间“马子头”大厅房,有明柱和前出厦,门口有三级台阶,两端外带小耳屋”,两边则是东西厢房。是地主家的内宅,供给地主家人居住使用。

刘树颐家宅院还有高高的大门楼,两扇大门上刻写着“为人莫所成人意 守业需思创业难”的涂金大字。

意思大概是告诫刘氏家人,为人处世不要失却了成人之美的善意,守业更要常思先辈创业之艰难。


刘树颐与他家族的许多名人一样,书法功底十分了得。传说他七岁就能书写碑刻文字,十几岁时书法已经十分出名。


居住在地主宅院里,土地由种地户子耕种,粮食收成有掌柜料理,清闲自在的刘树颐先生每天的生活是喝茶、吃烟、练字、聊天。

他喜欢吃大烟,吃大烟的花费很大。民国年以后,西洋卷烟传入,他兼吃洋烟。他喜欢的洋烟牌子是“金枪”牌,多是从上海或者青岛等地购买。他吃西瓜也很挑剔,夏日里只让人买司马村种植的沙瓤西瓜给他吃。


刘树颐长得白净俊秀,民国以来剪着“半毛头”,穿着青大褂,自有一番前清遗老、文人官爷的气质。

他的夫人个子不高,但是十分清秀。传说他的夫人是“顶相”娶过来的。夫人的姐姐个子高、人才更加漂亮,说亲相亲时,姐姐顶替妹妹出面。相亲的是姐姐,娶进门的却是妹妹。好在妹妹也是漂亮姑娘,只是个子矮点。

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叫刘立覃,大约出生于1933年。


旧社会贫雇农给地主家种地,要轮流去给地主家“打房工”。就是给地主家挑水、洗衣、推磨、压碾、做饭等,干一些家务事。


刘立覃一家为人十分善良,对待扎活的人十分友善,从不因粮食收成多了少了、干家务来的早了晚了等细碎事情难为责备贫雇农。遇到谁家有了难处,往往是出粮、出钱帮助。贫雇农老人病故后,他家就给块坟地,让穷人死有葬身之地。


1946年、1947年的“土改”和“土改复查”运动斗倒了地主。他家的土地被分,连他家的宅院也被分掉。


贫雇农分掉了他家的房屋,让他住在大厅房西边一间耳屋里。此时,他的儿子已经南下,家里只剩下刘树颐夫妇二人。

以后,房庄子村成立学校,使用了大厅房。因为学校老师需要他住的耳屋做宿舍,村里又给他找了一间矮小的小闲房居住。


刘树颐夫妇两个都是地主大户出身,从小不会种地也没耕种过土地。个人单干年月里,分给他家的一二亩土地全靠老种地户子给耕种。收获了粮食给他家送去一些,不论多少他们从不计较。


粮食肯定不够吃的,他的夫人就挎着篮子出去要饭。她多在本村要饭,老种地户子们也都很同情他们,有的一次给够一个集日吃用的煎饼或粮食。

有时候她也到沂河西岸独树一带村庄要饭,要回点煎饼、粮食,夫妻俩煮点青菜或者弄点咸菜,凑合着填饱肚子。


1958年大跃进年月,村里让刘树颐给生产队里记账。他识字多、写字好、头脑活,从没有出现账目问题。


人民公社化时代,生产队里让他给沤肥、出大粪的记工记账,他同样一丝不苟,账目清清楚楚。


“三年困难时期”,刘树颐老伴病故。没有了出去要饭的人,刘树颐被逼自己出去要饭吃。有时候,他没了煎饼吃,邻居家给他一个南瓜,他笨拙地用刀切了生吃。一边切着吃一边说:“这南瓜风脆发香怪好吃唻!”


无论生活多么困苦不堪,据说刘树颐的屋里拾掇的干干净净,床铺上的秫秸把子不带一点灰尘,地面打扫的没有一个草芥。


大约是新中国建国初期,埠后村老中医刘书先生求他写字。

刘书出身大户人家,精通中医、国学和书法。他的书法宗王羲之《兰亭序》之法并以“江南八怪”某大家为范,书法造诣深厚。他写的“鹅”字,深得王羲之“鹅”字碑韵味,奔放多姿。民国年代,他曾经在青岛卖过“鹅”字;求之者众,在青岛城被称誉一时。


刘书到城子庄约请刘福增带着到房庄子去见刘树颐。在城子庄村西,两个喜欢书法的少年贺法伦、贺可欣听说后也跟着一同去看刘树颐写字。

刘书知道刘树颐困苦不堪,上门求字时给他带了两封饼干、半斤茶叶,还带着宣纸几张。


刘树颐见人来求他写字,就问“在哪儿写啊?!连个桌子也没有。”

众人看见他屋里有个破大杌子,就让他在杌子上写。


刘书本想让他写个诗词名句,他说“我想什么写什么好吗?!”


他让刘福增给他拽着纸,嘱咐说“要快点拽,我写多快你就拽多快,不能停顿。”


两个人平撑着大杌子,铺好宣纸,刘树颐润笔已就。只见他略一思考,然后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成两行联句。


众人看那大草联句,写的是“不问人间与世事 自无冰炭在心中”。


众人道谢出门,刘树颐送出门口。


据说,刘书拿着书法作品走到街巷里展开看时,被另一个人卷起拿着跑了。拿着书法作品跑的那个人,被这件书法作品所震撼和折服,喜欢的忘乎所以了。


刘书先生求字后被别人夺爱,心里充满遗憾。遗憾心疼之余,只是对众人感慨说:“我算是半个写字人,以前自认为写字火候已经到家了,没想到与刘三爷的字一比较,我的书法水平仅是个刚刚会爬的孩子,比人家差远了!”


刘树颐书法出名,他手里的几支毛笔也被人们称道传颂的神乎其神。说是笔头是用东北深山老林里的黄鼠狼尾巴尖做的,使用起来顿挫提拉无不得心应手。


城子庄贺法伦和贺可欣喜欢练习书法,想向刘树颐买个中号狼毫毛笔。他们每人拿了三升麦子,去向他换了两支毛笔。两个人换得毛笔后十分喜爱,从此更加刻苦习练书法,年老时书写水平都已经很高了。

据说,时过六七十年,卖到城子庄的那两支毛笔还在。


孤身一人在房庄子居住的刘树颐,生产生活几乎不能自理。他的儿子刘立覃南下去了南京,此时已经是公安局的一名干部。


儿子刘立覃深知父亲独自生活不易,就回老家来接父亲去一起生活。


刘立覃从南京坐车回村,来到村头时已经是夜晚了。他知道老家宅院已经被分掉,不知道父亲住在哪里,在村头打转寻找。

站岗巡逻的民兵看见一个戴着大礼帽人形迹可疑,以为来了“一个特务”,就拿枪让他站住并大声质问他,只听来人说“我是刘立覃!”

站岗的民兵一听是刘立覃,知道是童年的玩伴回来了,就热情地领着他去见了他的父亲。


刘树颐被儿子接去了南京,临走时什么也没有,只是挎着一个装着毛笔等杂物的箢子。


到了南京后住在儿子家里,他每日在马路对面的邮电局给人代写书信挣点零花钱。


他给人代写书信,语句通畅流利、表达清楚,写好书信念一遍给人听了,都说写的好。不但文字通顺、内容清楚,他的书法也被人广泛称赞。


有一天,邮局里来了一个带着警卫兵的大干部。大干部是当兵打仗出身,不识字,让给代写家信。刘树颐给他写好书信,大干部看了,又让随从观看,大家都说他的文字书法好,十分鲜见。

第二天,大干部约请几个书法家来看他写字。那些书法家看了,一个个说“没人能比”。


大干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书法人才,十分高兴,就邀他去喝酒畅谈。喝酒拉呱时知道了他的身世来历,更加佩服不已。

正好,当时南京市的一些厂矿企业、机关等需要书写门牌,一些公营商店等也需要书写门匾。大干部推荐让他们都来找刘树颐书写,并让刘树颐写牌匾按字计酬。

得了书法营养,刘树颐的生活有了根本改善,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据传说,那一时期,南京市随处可以见到刘树颐书写的门牌门匾。房庄子有人到南京看亲戚,听很多人都能说上来刘树颐的名字。

惨死的“斜二奶奶”


埠前庄“斜二奶奶”的故事,我听到过很多次了。十几年前在埠前庄行走时,就听村里老人们说起过。以后无论在姚店子集市,还是在沂南几个村子,都听说过关于她惨死的故事。

每次听说,我都感慨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老人之言,也深深地对社会变革情景产生异样的阵痛。


原本不能写出来让世人观看,但是本着真实反映社会存在、社会生态的态度,今天说出来权作乡村变革之记录,期望社会学者当做一个特殊个案予以研究。


“斜二奶奶”是埠前庄一家大地主家的女主人,年轻时就没了丈夫守寡,独自操持大家庭的生计,性格有点变态似的暴戾刻薄。


她平日里打骂长工丫鬟,对待下人和种地户子刻薄残忍,动不动就发斜,行为怪异,人们就叫她“斜二太太”“斜二寡妇”或者“斜二奶奶”。


“斜二奶奶”家的土地很多,尤以房庄子一带的土地最多。

秋天粮食收成以后,种地户子走十几里路把粮食送到埠前庄她家。按照惯例,她家需要管饭。

每当送粮食的时候,他都准备一些“囫囵稷子(带壳)煎饼”让人们吃。

稷子米本来就发粘,带壳的稷子磨糊子烙成煎饼,干硬难咬难咽。即使是这样的干硬煎饼,她也吝啬不让人吃饱。

送粮食的人去了,她挑三嫌四地收下粮食。到饭食头儿时,问一声吃几个煎饼,各人谦虚地报了个数。她一个不多地拿出干煎饼,扔到墙根下,连点热水也不提供,让人干着啃吃。

有一次,一个在她家干活的长工把锅里的面条汤水舀了一瓢子,给送粮食的人吃,被她看见了。她一把夺过瓢子把汤水泼在地上,开口骂那个长工说“他是您爹?你这么孝顺他!”


有一年清明节,她端出了一篮子鸡蛋让丫鬟煮鸡蛋。


鸡蛋煮好了端到她眼前,她一个个地清点鸡蛋数目。一数,少了一个,她气得破口大骂,挨个把丫鬟丫头审问了一遍,非要找出偷吃鸡蛋的人不可。


丫鬟们都不敢承认,她就把丫鬟丫头一个个喊来,让大家一个个用清水漱口。

有个丫鬟漱口漱出了鸡蛋碎末,她一看就跳了起来。顺手拎起一把烧开的壶水,浇在了她的头顶上。

丫鬟女孩头顶头皮脖子等被开水烫成重伤,一辈子都凸着头顶,脖子里疤痕一片。

如此残忍的行为让听者闻之色变,乡间对“斜二奶奶”的仇恨与日俱增。


“土改复查”时,姚店子区干部在埠前庄组织召开斗地主诉苦大会。参加批斗会的有本村和邻村的贫雇农、长工、男女仆人等等,还有她家“庄子”村的贫雇农。房庄子、榆林子、城子庄、石河庄等一些村庄的贫雇农也被通知去参加。


诉苦批斗大会上,按照上级干部的既定的会议流程,最后是把“斜二奶奶”就地处死正法。

上级干部要求把她慢慢处死,“谁也不能把她一下子杀死砸死了。”


先是让她戴高帽搽黑脸,而后让她滚芦苇茬。村后河滩里的芦苇被收割后露着尖尖的墩茬,人们把她用绳子捆了在上面拉着滚。

再后是走鏊子。十二盘铁鏊子烧得通红,逼着她赤脚站到红鏊子上挨个走完。

走完了还不行,还要让她“穿红绣鞋”。把烧红的两个铲头扔到地上,让她坐在红鏊子上一只脚穿上一个红铲头。

会场上的许多人不忍直视,一个个抽身走出了会场。


据现场观看了的人们传说,“斜二奶奶”真是“刚强”,人家让她坐在热鏊子上穿“绣花鞋”,她还真的穿上了一只。有人逼着她再穿另一只,她竟然又把另一只穿在另一只脚上。


最后是用剪刀、锥子等零割肉。被发动起来的妇女、识字班们用早就准备好的剪子一点一点地铰她的皮肉,用锥子、针锥刺划她。不准一下子把她刺死,让她活受罪“越死慢了越好”。

折腾了漫长的时间,等烟家庄的一位“识字班”用剪刀剪铰她的脖子时,“斜二奶奶”翻白眼吐出最后一口气死了。


死后的“斜二奶奶”被扔在了埠前庄村西南一条乱沟里,从此在人世上消失。


“斜二奶奶”被残酷处死一事,是特定历史背景下的特例。当时许多村的地主被砸死,甚至一些为人善良的地主也被砸死,但是,没有像“斜二奶奶”一样被“凌迟”残酷折磨致死的。


抗战年代,莒县大店“平鹰坟”事件被改编成舞台剧演出后,几百年里诗书继世、积善有余的庄氏地主家族,被打上恶霸地主“庄阎王”的烙印。土改复查时,庄氏大家族“七十二堂号”大户人家接连遭殃,很多人被砸死。


想那刘家店子埠前庄刘氏大家族是几百年里当地有名的名门望族,文风昌盛诗书继世,名人雅士层出不穷,积德行善光耀门庭。没想到清末民国年间出了“斜二奶奶”一个异类,败坏了刘氏大家族门风,刘氏家族的辉煌有了一道抹不去的阴影。


“斜二奶奶”被残酷处死,也许用“恶有恶报”能解释一点,或许是“斜二奶奶”“开水浇头”的恶行之报应。但是,恶有恶报的人为报应显然超出了人性的范畴。以至于今天谈论起来,老人们仅仅用“被剪子零碎铰死了”一言带过,具体情节,人们不忍细说。


我在这里综合在各村听到的传说叙说此事,全没有幸灾乐祸之心,反而是心情十分沉重。沉重之余,感慨最多的是那个特殊历史时代,思考的是人言可畏之下焕生出的人性的丑恶。

交通要道和蔬菜集散中心


老人们说,老社会的时候,从沂水城到沂州城的南北古道在老村以西沂河边上。民国年间,韩复榘当政山东时,国民政府在村东修建了公路。


村东的老公路离老村不远,通过潮沟河时架设了一座木桥。因为木桥抬高,桥头南北两端有着高高的陡坡。

民国年代汽车很少,通过的汽车一般烧木炭。汽车在桥头上经常趴窝,房庄子村里的老百姓没少去给过路的汽车推拉助力。


桥头受困最多的是骡马大车。那些从潍坊、青岛等来的赶着骡马大车的生意人,车轻了还好办,车重了一准要被困在桥头陡坡上。

骡马大车一般由三匹骡子拉车,中间的是“辕骡”,一般是些通人性的老骡子,负责领辕;两边的是“窜绠骡子”,辅佐行走拉拽,一般是些年轻无经验的骡子。

上陡坡时三个骡子一起用力拉动,一般能上得去。最难的是下陡坡。

下陡坡时,全靠中间的“辕骡”向后用力支撑慢慢擦下。

中间的骡子前腿支撑向后用力慢慢擦动,两边的骡子如果再前拉用力就使反了劲。


经验不足的“辕骡”下坡时支撑不住翻了车,主人就恼怒而开打了。主人把骡子拴在树上,用鞭子专门抽打它的鼻子和耳梢,直打的血痕道道。这种抽打,是驯服骡子,让他再遇到下坡时长点记性。

两边的“窜绠骡子”挨打,多是使反了劲的时候,同样是抽打鼻子和耳梢。经过多次抽打教训,骡子就会长了记性,各负其责,把大车拉好。


新中国建国后,南北公路重新在东岭上铺设,这便是今天的“国道233”。

房庄子有着千亩良田,又紧靠交通要道,从八十年代开始,村里人就种植大棚蔬菜。


至今天,蔬菜大棚占据了村庄土地所有角落,大棚蔬菜遍地开花。这里是”沂南黄瓜“种植的中心区域,一年四季盛产的黄瓜数量惊人。


九十年代,房庄子村在村东公路旁辟出了一块土地,开办了蔬菜批发市场,方便了蔬菜外销交易。从此以后,市场促种植,种植促市场,呈现出了产销两旺的局面,并极大地带动了周边城子庄、双汪、常胜庄、榆林子、小庄子等村的蔬菜发展。


房庄子!昔日豪门大族争相追逐的膏腴之地,如今焕发出了农业商品经济的新貌新颜。

10月10日星期六,我从县城界湖来到了房庄子。走到村边,最先看到的是浩淼的大沂河。

对岸就是县城沂河湿地公园,房庄子与县城城区一河之隔。

河岸上,老人们在休闲拉呱。且听听当时的录音。

走进房庄子村,有一种和传统村落不一样的感觉。

村庄的街巷整齐划一,全没有老村落东一户、西一户的散落状态。

只有巷口的这台老碾还依稀透着古村的信息。

村里老人们说,村庄从八十年代就做了重新建设规划。翻新改造的房屋,被规划成了横平竖直的样子。

这是村中中心大街

这应该是老村委大院

听说村委办公已经迁到了公路旁的蔬菜批发市场大楼上去了

街道绿植很多,充满了生活的情趣。

南片居住区整齐划一

村庄的行人多,一派忙忙碌碌的样子。

村东建设了青年楼,估计是为了节省土地所建。

村东大柳树下,几位老人在拉呱,他们向我述说了村庄的一些历史。

村东的文化小广场

潮沟河在村东流过,据说早年间河滩很浅,这些年变得很深,真正成了一条河沟。

南北流向的潮沟河在村东转了两个大弯,先向西再向南。据说,老河道原傍老村,以后河道治理,偏离的远了一些。

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奶奶在晒豆子

这是潮沟河桥

民国年老公路木桥在新桥以南,是个河流拐弯后的南北桥。

潮沟河发源于湖头张家哨一带,流域面积很大,夏天经常暴发洪水。

潮沟河新桥也经过了多次改建

在村东站在高处观看,无数的蔬菜大棚蔚然壮观。

蔬菜大棚内四季长鲜,一茬一茬的大棚黄瓜四季不断。

今年莴苣菜种植也很多

这是芹菜幼苗

村东仅有的一方水稻田,在银色的大棚区里显示着金黄的颜色。


村东国道公路旁的村碑

村东的国道旁是以蔬菜批发市场为主的商业群带

已经是下午时间,当天的蔬菜交易旺市已经到了尾声。

阔大的蔬菜批发市场能容纳成百上千的车辆装货、进出。

收购蔬菜闲下来的几个人在打牌消遣。

交易大棚内

豆角已经上市了

闲下来的市场交易服务人员

现在的蔬菜都有了新的包装物,早年间的时候,黄瓜散装上车非常不方便。现在有了新的包装物,方便装车也方便卸车批发销售。

黄瓜是这个蔬菜市场的主要交易品种

忙碌过去,人们抽空沏壶茶喝。

忙碌完饮食服务的“识字班”也抽空出来买点东西(匆忙拍摄,效果不好),她拿了月饼给我吃了一枚,很甜很香!

蔬菜交易中心兼做村政服务中心

走回村中已经是傍晚时分

宗姓老人

村后一片林地是宗氏祖林

林地面积不大,但是据说是一个风水宝地。

民国年间刻立的宗氏墓碑

石碑上清晰地刻写着“由峙山庄迁移房家庄子”

据说,宗氏行辈是按照“金木水火土”取字用字的,现在村内宗氏老人“润”字辈老人很多,“润”字辈以下“树”字辈和“培”字人口更多。

村庄西南部住户

村庄西边明显低矮,据说老年间这里曾经是沂河河滩边缘。

沂河滩地改造成了良田。

尚未改造的沂河滩地

沂河岸得到了绿化美化整理

宽宽的大沂河,是否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


以下是几张今年正月疫情紧张时间到房庄子蔬菜批发市场拍摄的图片:

今年正月初,全国新冠病毒疫情防控形势紧张。昔日车水马龙的国道公路,变得车少路空。

这是房庄子蔬菜批发市场入口处

为了保证蔬菜供应,这处蔬菜市场早早地就投入了运行,并实行了严格的人流防疫控制。

进入市场的车辆首先是进行消杀消毒

中午时间,市场内的交易仍然进行。当时的黄瓜价格在每公斤七八元钱。

人人戴着口罩,成为一种难忘的记忆。

房庄子村口也设立了疫情检查站,外人不准出入,昼夜有人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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